“算是吧。”林尔加苦不堪言。
和林成海又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林尔加瘫在床上,并不打算搬去和邵江屿同住,那样的话估计会尴尬升级一万倍。
他也不喜欢回家,有生父林成海在的那个所谓的家,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算是那个家中的一份子。简单来说,他其实算是林成海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因为他是林成海在婚前的孩子,而和他结婚的并不是林尔加的母亲陆柔。
林成海最后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娶了现在的太太孙瑛,在林尔加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第三年生下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林又乘。
林尔加初三升高一那年,陆柔癌症离世,他就只能搬去和林成海一同生活。那几年对他来说真是炼狱,孙瑛和林又乘对他的敌意过于明显,让他分分钟想要逃离。也就是在那一年秋天,他刚满十六岁,满心的阴郁和孤寂时,邵江屿那个家伙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林尔加在学校里是个令领导老师们都头疼不已的存在——虽然成绩良好,但日日惹是生非。逃课、迟到、打架斗殴、上课睡觉……他的行为没有一刻和他还算名列前茅的成绩协调过。
他其实之前不是这样的,但自从母亲去世,他不知道该怎么存在怎么生活了。每天寄人篱下,忍受着继母和弟弟的白眼,做值日回家晚了一会儿连口饭都吃不上。林成海每天忙工作,根本无暇顾及他。
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起码学校找家长的时候还能让他找到一点存在感。他从小一直听陆柔的话,从不给爸爸添麻烦,乖乖地上学,认真地学习,等待着爸爸每个月来看他一次,带他去吃一次饭,从不敢主动给爸爸打电话。
而真正生活到一起以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林又乘过着温馨美满的生活,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无所顾忌地耍脾气。而他自己,只能像个乌龟一样缩在房间里——就像母亲陆柔一样,她一辈子都是这么过的,到死都是一个得大体顾大局懂退让的理性的oga,委曲求全到最后一刻……凭什么啊?
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开始了他的叛逆期。
他本来不会喜欢上邵江屿的,毕竟那就是块麻木不仁的石头,他后来用热脸小心翼翼地捂了两年也没捂热。
他也本不会开始与一切为敌的。一切都开始于他十六岁生日那天。
林成海在早上出门前对他说了句生日快乐,说给他订了个蛋糕晚上送回家,自己手头有点工作,忙完就赶回来给他过生日。
母亲去世以后,林尔加很久都没那么开心过了,认认真真地在学校学习了一整天,满怀期冀地回家,却在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见弟弟林又乘正在用勺子粗鲁地挖着他的蛋糕,边吃边看电视。
“乘乘,这是爸爸订给我的生日蛋糕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