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对面,有一把等着他的伞。
“你会后悔吗?”阮裕问。
封行远摇摇头:“走吧,我们回家。”
路灯的光被雨水浸泡得湿漉漉的,倾斜的雨丝在光下像胡乱砸下的珠子。
水汽氤氲,走着走着,阮裕却在商业街边看到了一道人影。
那人没有撑伞,坐在街边被雨淋湿的长凳子上——是吴越,阮裕认出来。
封行远自然也看见了,那年轻人常年病容憔悴,此刻被雨水一泡,看起来整个人皱巴巴的,孤零零坐在长椅上的身影,在路灯下与许久之前深秋一场雨里的阮裕显出了几分相似。
阮裕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为吴越遮了雨。
吴越在伞下抬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却自眼角滑下了泪来。
“是你……”吴越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吐了两个音之后,他就自行咳了个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息,眼泪却没有停下来,“你是吴求吗?”
阮裕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阮裕。”
阮裕把伞举得有些远,遮住了吴越就遮不住自己,封行远的伞便挪到了阮裕头顶。
封行远看了看阮裕,又看向吴越,问道:“你一个人?楚陈庭呢?”
听到楚陈庭的名字,吴越敛眸低下了头。
“他是个骗子。”吴越痛苦地说。
雨水从伞上弹走,噼里啪啦的声响反而衬得万物沉寂,有汽车呼啸而过,声音也远去了淹没在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