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饭时间,封行远耳朵边的背景音就是林娉和王旭在聊相亲礼仪,相亲时的打扮之类的。
他俩聊得热火朝天,封行远也不好一直冷着,于是偶尔开口接两句嘴,便将相亲这种自己也毫无经验的事就这样带过了。
下午窗外又在下雨了,一直到下班雨都还没停。
好巧不巧,封行远出门又没带伞。
雨下得不是很大,天也不算十分阴沉。
在公交站站牌下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并且没挤上高峰期的公交的封行远,看了看手机上预估的未来一小时的雨量,又抬头看了看天,决定走回家。
走到半路,有个棕色的人形晃到跟前,一把伞举过了封行远头顶。
宽大的卫衣被风吹得鼓起,少年在伞下微微踮脚,将伞举得更高一点,半长不短的银发在风里晃啊晃,一双眼亮晶晶的。
是阮裕。
“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阮裕这样说。
他是来送伞的。
封行远伸手把伞接过来。这把伞并不小,平时封行远自己遮雨基本上没被雨水沾湿过,但现在伞下加上一个阮裕,它就显得有点不够用了。
他心中有涟漪起伏。
已经很久没有人为他送过伞了。
还跟在外婆身边时,外婆会在下雨天走很远的路将一把伞骨都有些生锈的伞送到他手里,山路崎岖,下过雨有的地方很容易打滑,路边的杂草一丛又一丛,外婆一路走过来,一脚泥泞,裤子都湿到膝盖了。那伞下明明那么潮湿,却又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