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喜欢这样配合的病人,又恐惧这样配合的病人,只要身体出现一点反复,就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而不是病人的特殊体质。
因为主动的配合,再加上刘医生的确是医术精湛,欧少卿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虽说还不能下床走路,可是胸口还有胃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现在的主要情况就是腿部,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坐着,影响了血供,行走起来会暂时无力,只要多加练习就会恢复。
得到这个消息欧少卿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刘医生以为的兴奋,反而淡淡的望着门口,神情落寞。
季夏说到做到,刚开始的几天根本就不来看他,一直到后来才开始出现,只是每次都站在一边,不说话,不吱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看一会儿就走。
欧少卿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季夏会不会接近自己,只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季夏站着的位置从来都是和他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季夏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欧少卿失落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压抑着心底的悸动将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阿诺?”低沉而沙哑的呼唤,轻柔的仿佛一片鸿毛一般,拂过季夏的心头,麻酥酥的感觉总脚底板一直上行到头顶,季夏心头一颤,回首,落入视线的是欧少卿清澈的能看到影子的双眸。
那样的幽深,那样的无辜,那样的可怜,那样的哀求:“阿诺,你陪我坐会儿,行吗?”
一句“行吗?”带着卑微的哀求,是将自己放入到尘埃的低度才能说出来的悲伤。
一句“行吗?”让季夏心颤,尤其是望着欧少卿带着希翼的眸子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心底的那份疼,那抹不忍,像是发了酵一样的,迅速的膨胀起来。
以一种难以压制的速度剧烈的膨大着,激烈的冲击着季夏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失去了正常的规律。
这段时间他虽然不曾理会欧少卿,可是,几乎每时每刻都会关注着对方。
吃了什么药,苦不苦,做了什么治疗,疼不疼,吃了几口饭,有没有不舒服,喝了几口水,有没有呛着,他都知道的清楚。
就是连对方每天吐了几次,咳嗽了几声,他都清楚,甚至连对方去了几次卫生间他都清楚。
只是这些,欧少卿都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