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卑总觉得他若有若无地隐瞒什么,可自己又看不出来。
“你……”一句劝慰的话卡在喉咙,最终还是止住了。
陈卑难得叹了口气,不再穷追猛打,准备去客厅倒杯热水。
殊不知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佴因骤然松开紧握着浴室门把手的手,整个人脱力般靠在门上,气息凌乱,只得微微扬着头匀呼吸。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呼吸,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一呼一吸逐渐变得规律,那种窒息的感觉终于被缓解。
他为此感到无奈。
换地方睡觉有用的话,他也不会在这种溺死人的生活氛围中赖活这么久。
他尝试过,可就像在死亡沼泽中挣扎半天的遇难者,徒劳之后发现自己早就死了。
可能是有了后遗症,无论在哪,只要他一闭眼,眼前就是小孔中折射出的刺眼又微弱的白光,浑身上下任何一个毛孔都在屏息凝神,强烈的窥视感让他心生憎恶。
……
餐厅沉重的玻璃大门被一双如竹节般的手拉开缝隙,佴因从中侧身走了进去。
餐厅开着制冷,拂开热气,无孔不入地输入无尽寒意,无微不至地照顾每一寸血肉,无时不刻地吞噬温暖,他甚至没法从身上找到自己活着的证据。
他无暇顾及,随着服务人员指引到了一间包厢门前。
到了之后,服务生立刻善解人意地离开。
门没完全关闭,佴因足以看见里面女人紧皱眉头的怒容,说话时的声音已经气到颤抖,极力压制刻薄的质问感,哪里注意得到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