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角退场,按顺序发言。
茅维则:“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外公!你不能不管爸爸!”
贺文妍:“维则,你别着急,事情都还没弄清楚……”
贺云度:“都闭嘴!”
贺云度看着贺循,问了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你刚刚接的,是谁的电话?”
贺循淡然道:“警官的。需要我让门卫放行。”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贺云度厉声询问。他精心策划的,为了家庭未来的聚餐,就这样被贺循毫不留情摔碎。他所珍惜的,也想要交给后代的这个完美花园,在贺循眼里难道就一文不值?
“也许您是想问茅清秋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那样做。”贺循说。
贺文妍面如金纸,茅维则却什么都不知道,愤恨地瞪着双眼。
贺云度冷冷道:“好吧,你想告诉我的故事是什么?”
贺循看了眼似乎就快承受不住的母亲,又看了眼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弟弟。
“这个故事不是我说的,”他说,“是一个叫洪斌的人告诉我的。也许您不记得这个名字了。二十四年前在多朗雪山,他与茅清秋住在同一间房,我爸爸出事的第二天,警察调查顾问团的人,洪斌与茅清秋相互为对方的不在场证明作证。后来我找到他,因为事情的真相并不是那样,洪斌向我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穿堂风带着令人战栗的冷。
贺云度面色森然,却没有丝毫惊讶,使得贺循觉得,也许外公早就猜到所有的经过,只是假装不知道,像贺文妍那样。贺循想要查明真相,还要找很久的证据,而对贺云度、贺文妍这样的人而言,他们聪明绝顶,无需任何证据就能看穿本质,知道怎样把一个有害的人变得无害,怎样用谎言装点生活。
某种意义上讲,贺循与他们身体里流的不是同一类血,茅清秋倒更像他们真正的家人。
这一家人粉饰太平,而贺循撕破了一切。
二十四年前的多朗雪山,茅井梧洗漱过后,正要上床休息,忽然接到弟弟的传讯,约他一起上山观星。雪后晴朗的夜空视野非常好。茅井梧也觉得可以,同意了,背上望远设备,前往缆车站与弟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