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园心脏非常难受,咚咚直跳,几近晕厥。聚光灯骤然凝聚到他头顶,掌声再次响起,主办方上台颁奖,赖越桑优雅地向四面点头示意。忽然有人跑上台,在主持人耳边说了什么,主持人向打光的方向看过来,对着麦克风说:‘有人向赛委会举报获奖作品存在抄袭嫌疑,经讨论赛委会决定取消该奖项的授予。’
刹那间大块斑斓的色彩向顾西园袭来,眼前景象成了混沌的调色盘,只有声音还来不及消弭,模糊地说:‘校方一致决议取消该生学位……’
‘连毕业都做不到算什么高材生……’
‘原来贺总喜欢的是这种人……’
次日醒转顾西园头痛欲裂,怀疑是与赖越桑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只记得晚上睡觉都觉得头晕,其它倒是没印象。白天忙着寄出包裹,然后乘坐归家的航班,离开这片求学五年没有结果的土地。
第32章
回到川城的家是在一个阴郁的下午,四五点钟不开灯就看不清楚,家里处处蒙着防尘罩,与离开前相比变化不大,胡静极偶尔会过来打扫,使它不至于默默进化成废墟。顾西园收拾了卧室,晚上躺在无比熟悉的大床上,像飞翔了很久的倦鸟找到歇脚之地,什么念头都来不及有就一秒入睡。
第二天故地重游,给以前的朋友发消息。坐在高中附近的小吃街等开饭时收到电话,以为是哪个正在川城的朋友回电,接通后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ycat”,有他国内号码的基本是茅维则圈子里的人,不必理会。
朋友们都在外地,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顾西园一个人也没意思,体会到故乡是人的符号,没有人的土地都没有灵魂。
高中去过的画室倒是还在营业,又到一年集训季,还是一个小地方,百来号学生。老师兼老板姓黄,对顾西园有点印象,记得这个当年很看好的学生半途而废了。正巧遇上就聊了两句,得知顾西园后来去了马德里学习美术,今年刚毕业还没找工作,有几分兴趣,就问他愿不愿意来实习几天。
正合了顾西园的意,晚上吃饭具体聊的时候,顾西园没有设防,被姓黄的知道了还没拿到学位证,在和学校扯皮中。那人当时没什么意见,只是给忠告说学位证是一定要有的,好好处理这件事。回去就发消息说来实习也没有工资,觉得不能浪费顾西园的时间,鼓励他去找更好的机会。
顾西园坐在家里阳台,翻出爷爷的茶具泡茶喝,正在脑子里解析这则消息的真实含义,贺循的电话打进来。
他清了下嗓子听自己的声音还算正常,但是不知道贺循会问什么,就挂了电话给他回消息。
贺循:一个月前起就联系不上,出什么事了?
顾西园:手机坏了。
贺循:发消息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