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对方那张丰神俊逸,皎如日星的脸上,一双看起来寡情绝爱的薄唇上赫然结了一个血痂,泛着殷红的艳色。
柳书言不禁回忆起昨晚被亲得腰酥腿软的感受来,霎时又红了脸。他将头埋得更低,所幸韩君夜很快就走了。
之后他抄经接连抄错了两个地方,干脆收了笔墨准备回自己寝殿。没走两步,遇上了去而复返的睿王。
“早晚各擦一次。”
韩君夜将一个青瓷小瓶塞到他怀里,柳书言不要。
“是太医院配的丹泽膏,消肿祛瘀,你讨厌我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柳书言抬眼看他,韩君夜一脸真诚,并无半分逗弄之意。手腕确实痛得很,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叫太医来瞧,于是便勉强收下了药膏。
韩君夜这到底算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赏一颗枣吗?
柳书言想不明白行事恣意妄行的睿王到底所求为何,随时都端着一颗心,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又出现在皇帝寝殿。
但接下来一个月,韩君夜都没有再来。二人复又见面是在夏季的祈雨仪式上。
京城地处炎朝版图的东北平原,夏季雨水稀少不比江南。入夏之后,柳书言开始明显地不适应。在他家乡,夏天虽热但犹有凉风,适时一场雨水又能带来几天凉爽。可京城一热起来就根本没有缓和的时候,正午的日头能把外边的石凳晒得烫手。
所谓祈雨仪式就是每年暑至,皇室于西山设坛,叩拜上苍祈求今年多降雨水,以免旱灾将至。
皇帝依旧不能下床,太后命令柳书言代表皇室向上天祈雨。一大早柳书言就被宫女们架起来开始梳洗打扮。
繁重的皇后典仪服饰重十来斤,分里外三层,还要戴上一个镶嵌了红宝石的金冠。柳书言一穿戴好就被闷出一身的汗,可谓苦不堪言。
偏偏这要命的祈雨仪式不在早晨也不在旁晚,而是安排在了正午,要得太阳当空高悬,日头最烈的时候祈求司掌日夜的钟山之神烛龙闭上他的一只眼睛,再求得司掌雨水的北海之神玄冥怜悯,降予一些甘露。
太后与一干重臣落座于华盖开辟的一方阴凉之下,吉时一到,柳书言就手捧一方青龙小鼎迈着艰难的步伐往高坛之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