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把协议卷起来呼了口气,问钟南月,“你从哪看出来我跟他是在营业的?”
“你俩心路不通,一看就不是一个精神世界的人,”钟南月笑了下,“先前可能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被醋糊了眼睛,退下来站在旁观者角度一眼就看穿了。”
颜雨眉心微微刺了下。
“什么叫旁观者角度?”
钟南月就接着笑,“随口一说,不要抠字眼嘛。”
“钟总从来用词精准,不存在随口一说的。”颜雨说。
钟南月埋起脸,藏起腹黑的笑容不让颜雨看见。
听得这么细,嘿。
我就知道小崽子还爱我的。
“喜欢收集羽毛、会用星空做头像的孩子,内心应该是充满了灵气,一心向往浪漫的吧?”钟南月蹲下身,岔开话题叹息着说,“小颜雨有祖师爷赏饭吃的好演技,单纯做艺术就足够维持生活了,不应该被这些复杂的现实束缚的。现实的那一面我来替你担着就好了,我擅长这些。”
颜雨满心的愤怒忽然间就泄了。
“学会邀功了……”他跟着叹了口气,尾音带着浅淡的无力感,“又换导师了吗?”
钟南月勾下头不太好意思地笑。
“唔,”他老实承认,“这次是坤哥。”
“吃得消吗?”颜雨问,“一下子学来这么多野路子。”
钟南月勾了勾唇角,“谁叫我什么都不懂呢,当补课了。”
他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通透。
只是过去被封锁在小小的世界,没有人教过他做生意之外的事情,才看起来木钝了些。
他始终低着头不看颜雨。
终日不见天光,皮肤被太阳照得近乎透明。
太瘦了,显得头发和睫毛都老长老长,被晨光染成绒绒的浅金色。
颜雨挨着他蹲下身,抬手戳了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