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颜雨的视角,钟南月窥见了他从未认真观察过的,比颜雨更下层的人的生活处境。
来自遥远山城,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打拼,领着微薄薪水在人生地不熟的场子里跑了一下午一边焦躁找路一边给老板道歉的高兴。
蹲在犄角旮旯狼吞虎咽吃着盒饭,一声“开拍”嘴角一抹饭盒一搁躬身小跑过去扛起百斤重物的道具师傅。
因为忘了带备用摄像头,被摄影师骂得红着眼眶埋头道歉的摄影助理小妹。
以及被人套路,却也只能背身一声轻叹的小小年纪的颜雨。
他认真看了眼周遭各自吞咽着各自辛酸苦辣的这些活人,这些从前在他眼里无悲无喜麻木无趣的蝼蚁。
在这个让他不舒服的世界里,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抑郁颓丧有多矫情。
下位者没有爆发权。身在底层为生活蝇营狗苟的小民即便是被人捅了刀,也是要自己为自己的不设防买单的,他们甚至没有颓丧的空隙,背过人呼一口气咽下郁火,擦干了血泪便要奔赴下一程生活的战场,无休无止地奔忙。
钟南月转回了视线,仰头暗骂了句“操!”,手上勾了勾,接过了那支已经送出去过一次的玉簪。
不就是个演么,来啊!老子演技都是动辄几十上百亿谋利或折损中磨出来的真功夫,怕你这点人情场上的小把戏。
两位c是前几季就在的核心成员,没有参与前期破冰环节,当晚只安排了新加入的五位嘉宾参与片花录制。
摄像组安排妥当,话剧老师林劲风刚好赶到。
清隽消瘦的中年人,独自背着个不大的旅行包,没有助理和随行人员。
他在门口停了停,叩门说,“各位好。”说着望见了侧边的摄像机,皱眉道,“这就录上了?”
“就随手录点日常花絮,老师您不用管我们。”工作人员向他解释。
颜雨起身向前辈躬身递上手,“林老师好,我是新人演员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