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钟南月笃定道,“工作压力那么大,又不好跟外人表现,我刚好长在你的气点上,说什么你都气,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一种解压的办法。”
颜雨:“……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你教我的啊。”钟南月低声说,“情绪发泄出来比压在心里憋出病来要好,你教我的我都记住了,你自己却忘了吗?”
颜雨不回答,钟南月也撑不下去了。
他很难过,却不能责怪什么,索性不再躲藏地抬起了头。
颜雨才明白他为什么越说声音压得越低。
他语气是轻松的,轻松到像是在随性耍流氓,眼里其实蓄满了泪。
稍微高声一点,就会绷不住哽噎。
“就让我试一试能不能缝合自己在你心里闯下的祸好吗?我比你更仇恨过去的自己。”
“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感冒发烧的时候人对外界的关注和体谅会降低,因为生病的时候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会把向外发散的善意聚集回自己身上,以求让自己快速恢复,俗称自私。”
“那个自私冷漠的该死的病人忘了跟你解释他有多爱你,给坏人留下了挑拨的空间,但这不代表他不爱你。”
“颜雨,”他喊,“你认真看看我。”
颜雨向他望过来,他便弯起眼睛带泪地笑。
“你看到我眼里的光了吗?”他问颜雨,“它们是你一点一滴聚起来的,你教我笑,教我哭,教我自信和善良,带我去人间烟火处品味家长里短,教我不违心地表达自己的欲念,告诉我心怀渴望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一点点填充起我那饮鸩止渴的全凭大把药物维持的生命。”
“那时你说、”他顿了顿,咬牙咽掉疼痛,“说等我快乐起来再谈相爱的事。”
“现在我的眼睛不再空洞麻木,喜怒哀乐都有了,你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