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只有警察和律师能接触嫌疑人,连家属都不能见面。
“警察同行呗。”印归湖笑道。
一号神色变了变,“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印归湖是故意这样说的,一号能听到这句话,这句话自然也会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其他人要是因此疏远印归湖,他落得个清净,也挺好的。
印归湖舀了一勺菜汤,就着饭送到嘴里,那口感黏黏糊糊的,没什么味道,也没有油。但是印归湖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不好吃吧,”坐在印归湖旁边一个瘦瘦的男人小声道,“卤蛋给你,我有萝卜丁。”
说罢,把装着一枚卤蛋的小盘子放到了印归湖的面前。
印归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有人对他敬而远之,也会有人因为他的身份凑上前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了。”印归湖说完,把卤蛋夹到了自己碗里,也没有跟他客气。
“那个,”瘦男人斟酌着用词,问道,“你是有关系吧,能帮忙看看能不能取保候审不?”
“你是怎么进来的?”印归湖随口问道。
“就一些经济纠纷,不是什么大问题。”瘦男人道。
普通经济纠纷不会进看守所,看来是诈骗、非法吸储,或者是洗钱。
印归湖也没有戳穿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帮不了你。”
“哎,你,”瘦男人着急道,“别一下子就拒绝啊,考虑考虑,出去后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也会尽力去帮的。”
印归湖笑了,他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之后的时间里,没有人再找印归湖说话。
洪管教过来播了一会新闻联播,然后他们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了才九点,也没别的事情做。
印归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他来到江岩市发生的事。
为了方便监控,监房到晚上也不会关灯,只能让人自己去适应开灯睡觉。
第一天在看守所里过夜,印归湖毫无睡意。
这里的床铺很硬,木板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枕头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都被睡得很扁了,被子也很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馊臭味。
印归湖干脆没有盖被子,他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闭目养神。
他整晚都没有睡着,这里不只是条件差,而且还挤满了陌生人,印归湖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看来,他又要失眠好久了……
第二天,大家都六点半就起床了,七点吃早餐,吃完早餐后没有事情做,大家就在监房里聊天。据说只有转到常规监后,才有劳务工作。
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吃午饭了,吃完午饭睡午觉,午觉睡醒后也是没有事情做的,能开账的人买了象棋、飞行棋等娱乐工具,就会拿出来消磨时间。
印归湖是个新人刺头,自然没人会跟他分享东西,连想保释的瘦男人也没再找他。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大家都不想得罪牢头。
就在印归湖以为一天就要这样过去的时候,监房的门被洪管教打开了,他带来了一个新人。
新人套着蓝色马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体看起来很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