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多话的印归湖这时却像个社交障碍患者,他坐在大巴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风景,表现出一副不想与人交谈的样子。
他隔壁坐着的就是刘教授的女儿,刘筱棠。刘小姐长得有些幼态,明明是比印归湖大两年的师姐,却显得年纪比印归湖还小。
刘小姐非常会找话题,她问了印归湖很多心理学在司法上的应用问题,还问了一些催眠在临床上的操作问题,想必是做足了功课。
但是,任凭刘小姐说啥,印归湖都只是用最简短的话应付过去,他没有扭头,视线也从未离开窗外。
有些问题他甚至没有认真听清楚,以至于答非所问。
真是白瞎了一个好姑娘,枉费了她细致的妆容,还有精心挑选的连衣裙,她的心上人连一眼都不愿多看。
也许只有在司阵面前,印归湖才有炫技的欲望。
几次之后,刘小姐也不再自讨没趣了。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也是人生的必修课之一。她有些沮丧,没再找印归湖说话。
但其他人的谈话声和笑声还是非常聒噪。
找个地方静一静?印归湖真是信了牧教授的鬼话……
终于在他快熬不住的时候,大巴到达了目的地附近的酒店。
印归湖在酒店放好行李后,就找了个借口,跟刘小姐说自己身体还没康复,需要休息,没再参加接下来的集体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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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休息的夜晚,总是睡得不踏实。
印归湖从梦中惊醒了好几次,却每次都不记得梦的完整内容是什么,只记得一些片段,大都是血腥且令人窒息的。
有些创伤确实没有完全愈合,以他的状态确实不该参与侦查。
到第三次惊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印归湖索性不睡了,他披上外套,起床洗漱。
但当他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时,所有的困意一下子全没了。因为,他摸到了一张纸条。
一张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纸条。
印归湖神情严肃地把纸条拿出来,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松了一口气。
是一串手机号码,落款是一个“棠”字。
虽然不知道刘小姐是什么时候放的纸条,但是,起码不是恶意的。
印归湖笑着摇了摇头,把纸条抓成一个小团,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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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太早,印归湖来到一楼的时候,酒店的餐厅还没开始营业,他只好在小卖部买了一罐八宝粥,草草解决了早餐问题。
满足了口腹之欲后,印归湖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静谧时刻。
他慢悠悠地走着,走出了落脚的酒店,穿过一片椰子树林,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清祖湖的湖边。
太阳刚好升起,晨间的微风吹过湖面,金色的光在灰蓝色的湖面上跳跃着,波光粼粼。
这里的湿地被保护得很好,环境洁净,视野广阔。如牧教授所言,是能让人看一眼就平静下来的景色。
洗去尘世的繁杂,洗去……印归湖在案件上沾染的血腥。
印归湖在湖边找到了一个长石凳,他坐在上面,面向湖面,那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