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话,她看见他头发垂下几缕,太阳穴上方那个不起眼的疤痕,心里不太好受。
人间光怪陆离,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跪在她面前,对她说给他一个机会来爱她,舒澄清恨不得把酒心销克力最里面的流心,附在面包上的那层糖霜都给他。
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在过去的年岁里,舒澄清不好,宋宴也不好。但总有一个人的喜欢,是因为知道他的不好,看见了他的狼狈,还想给他撑伞,想把所有偏爱给他。
舒澄清伸出手,脸上带着泪痕,泪眼带笑,“我来,是来当你的至亲至爱的人,不是那种一纸协议财产对半分就能随意打发的人。”
戒指推入无名指那一瞬间,宋宴站来弯腰,在她耳边说:“正合我意。”
闻言,她踮起脚,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太阳要落下去了,月亮会升起来,宋宴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透过她的发丝看着夕阳下沉。
他还没缓过来,就连放在她腰上的双手都是抖的。
他想和她在一起。
想了二十五年。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有病,时刻了解她的动向,却从不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当年她那个电话没有打到他的手上,他该以怎么样的出场方式才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如果他不能出现,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敢想。
幸好,她容许了他的出场。
昔日为她捧奶瓶的手,也可以为她戴上戒指。
眉眼如初。
岁月如故。
希望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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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舒澄清在房里画图,突然被喵喵的叫声吓了一跳,停下笔出去看了一眼,在二楼尽头的置物间里,林管家正虎着脸教训喵喵。喵喵明知做错事,还要顶嘴,见她来了,还一副打算恶人先告状的模样,一个劲儿朝她汪汪叫。
屋里一片狼藉,喵喵撕开了好几个箱子,舒澄清突然想起舒森寄来的几个箱子,貌似就是这几个。
喵喵咬她的裤腿,把她往箱子那扯。
她过去,有个盒子里装的是一截小提琴琴弦。她记得刚学小提琴那一年,她学不好,琴弦总是断,又怕被家里人骂,只能把坏掉的琴弦偷偷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