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椅上的人忽然睁开眼,极其静寡。
只一眼,生生逼停了宋宴要走近的步伐。
俩人对视,疑惑、压抑、心疼、慌张、胆怯,一切似乎不着痕迹,却让种种心境要刮骨将人的泪逼出。
那双眼睛,从执迷世间悲失的呆滞,变成了比璀璨的闪耀的星星。
是的,那双眼睛本就该是一颗明星,即使寡淡,也是他头顶的明星。
他煞白了脸,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下一秒,宋宴的眼尾骤然泛红。
他曾和舒澄清看过一部电影,叫遇见你之前。
男主瘫痪,遇见了女主,女主迷迷糊糊,明亮乐观,两人一起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讨论电影,参加舞会,轮椅并不能阻挡他们跳舞的舞步。艾米莉亚·克拉克喜欢亮晶晶的雨靴和大黄蜂裤袜,这一切在山姆·克拉弗林的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山姆·克拉弗林说,她是他唯一想在早上起床的动力。
电影的结局,男主选择了安乐死。
有人说,克拉克好像只是减缓了他坠落悬崖时的速度,却并不能阻止他坠落的事实。
往时,舒澄清不能免俗的跟众多观众一样吐槽女主眉毛的幽默之外,她还对他说,一个月中,月圆的只有那么一两天,可见不圆满才是人生常态。
他那时没有反驳。
但即便是默认,宋宴时至今日,依旧执着于一个求全圆满。
原本要过来的人,生生停下脚步,黑夜里,他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宋宴突然想起今天那个女人,他身上这件白衬衫的袖口上,还沾着她突然袭击时留下的血腥,沾着陌生人的血和气味。
他不敢过去了。
古人说近乡情怯,一个“怯”字,足够形容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室外不比室内有人控温度,闷热得让她的耳后有些细汗。
舒澄清这么厉害的人,身上的污渍她自然看见,他眼里的忐忑和难过她当然也能知道。
山若不向她走来,她便等不到山,等不到,就自己走过去。
她从贵妃椅上站起,长发随着动作披在娇细的肩膀上,对他笑,面容温柔,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嘶哑了许久的嗓子像干枯许久的井。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像是不容许他有片刻的疑虑与不安,非要他明明白白的听见。
他听见她说:“阿宴,我回来了。”
对不起,梦里太美,走得慢了点,让你久等了。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弯着眉眼,“阿宴,你把我养的长肉了。”
阿宴,谢谢你肯接我回家,谢谢你愿意惦记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舒小姐!舒暴躁!澄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