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没预料,惊呼,“嫂子!”
她刚凑过去却不敢靠近碰她,因为她没见过她四哥这么凶的样子,比几年前她把舒澄清推下泳池还凶。
从进门到现在都毫无表情的脸庞终于爬上了戾气,忍到极致,怒到极致,他感觉心脏连着太阳穴的血管都在沸腾,青筋暴起。
声音沉而嘶哑,“爷爷!你没看见是她吗!”
宋宴是有规矩的。
宋家出来的人,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规矩方圆自在心中,轻易绝不以下犯上,绝不逾越,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在文家,他是文小四,屋里都是他的长辈,礼数和规矩他做到了,要打要骂怎么样都好,但独独不能触碰他的小兔崽子。
这屋里头的人个个是他至亲,却个个不是他至亲。个个都是因为这个家那个家的,伤了他的崽崽,害他颠沛流离,权谋阴,诡算计。他实在想不出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硬生生逼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明明他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明明他也不争不抢了。
老爷子也没想到小丫头会突然冒出来,再想收手也来不及了,一转眼,看见了一个浑身戾气的文小四。
这个孙儿的心思太好懂了,铮铮铁骨啊,都是为了怀里的人。
心头一叹,“文尔,赶紧把小丫头带回房里检查检查,看看伤哪了。”
文尔是外科医生,交给她最适合不过。
可是宋宴不愿放手,眼里的心疼像要溢出一样,拦腰将人抱起,快步走上二楼他之前住的卧室。
临近楼梯口却停了脚步,再开口,宋宴再不复之前的冷静,杀气腾腾,使在场的人脸色一点一点苍白。
“宋修告诉过我,一个人不管活着的时候多么辉煌,站的有多高,但只要他死了,就跟其他废物没什么区别。宋家要弄死几个人,只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如果你们还想洪南市委那个位子留给文家,少惹我生气,不然来一个死一个。”
宋宴坏人做的不少,却第一次将狠话说得如此直白,而且还是对他的家人们。
三言两语说完,他甚至连痛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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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卧室里,文尔正帮舒澄清检查伤势,脱下外衣,看见她浑身的伤痕,连她都只觉得触目惊心。
处理伤口花了点时间,文奶奶中途进来了,坐在一旁,看着孙儿怀里的小丫头,模样痴傻,却死死的攥着孙儿的衣摆,她恍恍惚惚间瞧见了他们儿时的影子。
尚在襁褓的小丫头,和一旁乖巧拎奶瓶的小孙子,牙牙学语,纯真得像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