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抬手把文奶奶的手放在掌心,感受着隔着老茧传来的温热,苦笑,“您知道我一向固执的。只有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无外乎早晚,我总会去做的。”
文奶奶挂满细纹的眼角一垂,有丝不解。
她知道他从小就能做主,可那时年纪尚小,心性未定,几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能这么坚定?
他笑而不语。
向来不是习惯跟别人掏心掏肺的人,望着床上的人伸手握紧她抽搐的左手指尖,十指相扣。
他只需要知道,她是他漫漫余生中最斩钉截铁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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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视觉动物,在人人争当颜狗的当下,有时候能有一副好皮囊是百利无一害的,而舒澄清就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仲夏时节,文爷爷的三两好友围坐在大院里一棵大树下的石桌旁,摇着一把大折扇,搬上一副象棋一坐就是一下午。
院里的人都是舒澄清打小喝奶就见过的长辈,虽然没什么血亲关系,可要说远一点,这些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奶奶们。
小时候的舒澄清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让人欢喜得紧,还是当年当年出了名的漂亮娃娃,谁见了都想抱抱亲亲举高高的那种。
于是稍微联系一下,每当舒澄清跟着文爷爷去下棋的时候,院里的长辈少不了分点心要在她身上费点口舌打趣一番,这样一来文爷爷总能多赢几局,连带着看漂亮娃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度,甚至还会鬼使神差觉得当孙媳妇儿也是很顺眼的。
舒澄清除了每天陪文爷爷一起下棋外,其实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
她一天里睡时间比较多,早晨起来快十点,叼着一个奶包跑到文奶奶的菜地里玩玩泥巴,挨到中午就守在厨房外等着吃饭,吃饱睡一觉又能跟着文爷爷去下棋在树荫下待一下午,到了晚上吃饱洗完澡倒头就睡,以致文奶奶经常跟左邻右舍笑称自家又多了个大娃娃。
作息时间跟老年人的基本上一样一样的。
除了偶尔吃撑了睡不着能跟他一起看看动画片,基本上没有宋宴什么事儿。搞得宋宴都怀疑这趟来绥城到底是对是错?
端午节前夕,夜幕中宋宴帮舒澄清掖被子时意外接到一个电话。
他离开G城时换了电话号码,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打来的号码主人是谁,他不慌不忙的把舒澄清挡住脸的碎发挽好,才接通了电话。
对方气息不稳,“宴少。”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放轻,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人语气恭敬之余没有废话,“宋家的船昨晚在外海被人被截了货,楚总管被人挟持,宋家现在群龙无首。”
他在庭院驻足,漆黑的天空繁星点点,微风拂过衣角,“老狐狸死不了,他这是变着法儿搞事好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