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声音远去,余霆坐在休息区,从走廊两侧的玻璃护栏看下去,下面展厅的工人正在用起重机将一副巨大的画吊起来, 画上绘了月下的莫斯加柯林小镇。
余霆看了很久,身后有人不断靠近,他却权当没有察觉,只是看了一眼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秦佩佩编着发髻,待着漂亮的珍珠耳钉,坐在了余霆对面的小沙发上,二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
秦佩佩循着余霆的视线,沉默了片刻:“看得懂吗?”
余霆笑了,仍然在看画:“我不懂艺术,我只是感叹。”
他说着转过头来,对上了秦佩佩如针芒般的眼神:“感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月光画得这么真实。”
秦佩佩的嘴角提了一下,但显然她笑不出来:“我理解你,你连礼貌都不懂,又怎么会懂john atkson grishaw的艺术呢。”
她是在讽刺余霆劳烦她跑一趟的失礼行为,余霆平静地看着她,神情口吻不带一丝攻击性:“劳您多走两步并不是想故意抬杠,我只是不想用祈求者的姿态跟您坐在一起。”
“祈求者?”秦佩佩觉得他若有所指,“你用不着求我,我的儿子他只听你的,这难道还不够?”
黎纵现在已经彻底疯魔了,为了这个看着纯良无害的男人他什么事不敢做?什么话不敢说?余霆还有什么好祈求的?祈求她接受他?给他俩操办婚礼?把他的名字写进罹家的族谱?还是把整个阿特塞帝王国的产业分他一半?
秦佩佩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尾音已经变调了,眼里暗涌着无可奈何的愤怒和上等人每时每刻都撑悬挂在额前的高傲。
余霆觉得她像一只引颈的天鹅,淡淡一笑:“如果我说我对您没有期待,我自己都不信,但您不会成全我,所以就当是我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