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免去的窘迫局促的道别,即使让宋栩词的身影已经仿似身处途中的逃亡,也总是避无可避的。
宋栩词还是下意识遵守了喻闻庭对他说过的话,强自镇定下来,好好穿上了鞋,绑好鞋带,不要看起来那么惊慌失措,连呼吸都好像很困难。
宋栩词硬着头皮迈下回旋的橡木楼梯,台阶上铺着的厚重地毯吸纳了足音。他不敢抬起眼看任何人,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喻氏宅邸灯火通明。主厅庄严古典,富丽奢华。
天花板上盘踞着明亮的大型油画,好像价值连城的巨兽从数十英尺处向下冷冷俯瞰着他。
壁灯将柑橘蜜色的灯光涂上墙壁上瑰丽繁复的雕花,也在余光里抹上了宋栩词大病初愈显出瓷感的脸颊。
主厅里新至的宾客仪态雍容,连发丝也无懈可击,纷纷簇拥向一个高挑俊美的身影。
满堂的权豪势要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稍稍欠身将面前那个远远年轻于自己的alpha恭敬地连姓称呼为先生。
喻闻庭微微颔首,风度卓绝,矜持而不失礼貌。比起周围待他的谨小慎微,多了一些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漫不经心。
喻闻庭应付着恭维寒暄,还有显要贵胄与财团千金红着脸低眉顺眼的示好,他们即使没有受过长辈多此一举的嘱咐需要竭力表现,也本意如此。
宋栩词单薄的身影堪堪踩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喻闻庭的眼神静静从远处落过来,带着一种无机质的低温美感。
此时服务了一整天的厨房已经将丰盛佳肴准备妥当,等待客人就座。在典雅的桌布上,精心挑选的瓷具每一道摆放都精准到了繁复的礼仪,一抹抹光鲜的身影随时可以转至宴会厅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