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猫,明明刚刚眼睛里面都有光了,也好像会笑了,不像之前灰白黯淡得像一只被泡烂的纸偶。
他是高高兴兴地跟妈妈说话的,为什么忽然就在掉眼泪了。
他明明就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接电话都很辛苦,还是那么努力地在表达自己的意思,妈妈怎么就能忍心再让他掉眼泪呢。
怎么有人忍心让这样的人掉眼泪呢,作为父母不更应该把他好好地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吗。
为什么会伤害他。
唐修仍旧是不会回答他,只是不断地重复那句话,后来嗓子太哑了,他就开始咳嗽,姜默感觉到打湿自己胸口的除了眼泪还有另一种液体,他慌忙放开唐修,便看到他唇角不断溢出的粉色液体,不是刺目骇人的猩红,却足够让姜默魂飞魄散。
他按了急救铃,医生护士匆匆赶来,说着一些他听不明白却又脊背发凉的专业术语,然后将唐修推向抢救室。
路上,他忽然攥住姜默的衣袖,在氧气面罩下面喘咳着轻轻问他:你认识我的小孩儿吗?
他不会来找我了,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好吗?
我跟妈妈道过歉了,还没有跟他道歉。
他忽然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让医生护士包括姜默都浑身发凉。
但他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而已。
姜默以为他说的是小糖,可事实上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来得及说。如果他能说完的话,姜默就会知道其实不是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