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八年前说我是中年危机,现在又问我退休计划。”喻子延手中也拿着一个烧烤夹,看了看朋羊。
朋羊被他看得想笑。她连忙“安慰”他。“我没有觉得你老,但你的确比我大十五岁。我才二十八岁,我就想过我的退休计划。”
“你的退休计划是什
么?”
“在维加斯驻唱。人们去沙漠里的绿洲,只是为了看我的演唱会。”
“你的确喜欢维加斯。”
“有人说过维加斯是我辉煌的起点,我希望终点也在那里。但也不一定,也许三五十年后,世界上最好的秀去到了上海、东京、巴黎。”
“他说的?”
“嗯。”
喻子延重新对着一堆肉,他耸耸肩,“我有一个朋友……”
“噢——你有一个朋友……”朋羊拖长了音。
“听不听故事?”
“你给安妮塔讲过故事吗?”
“我买过一本厚厚的故事书。”
“真敷衍。”
“我敷衍?你不会想知道子翔给安妮塔讲的都是什么……”
“安妮塔跟我说过一回,她说是儿童虐待。但我觉得照着故事书读,也很虐待。”
“我不虐待你。还听吗?”
“说吧。”
“那个朋友跟我是同行,比我大二十岁。大概就是二十年前,他在我这个年纪,辞去了工作,去西班牙的一个海边小镇上买了一家酒吧。他调的鸡尾酒很好喝。那是Facebook的时代。他每晚都会给一个客人免单,只要那位客人答应让他拍一张照片放在他酒吧的Facebook主页上。”
“哇哦,你这个朋友挺罗曼蒂克的。而且,很会做生意。这个时代同样有用。”
喻子延给烤肉翻面,“他两年后猝死。他Facebook主页上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对去西班牙度蜜月的美国恋人。”他说完抬起头。
朋羊没预料到这个结局。她说:“真遗憾。”喻子延的这位朋友,辞去银行家的工作原本应该是想要享受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