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里早先撒了菜种,如今已经冒出嫩绿的一层,园中那棵大树先前她并未留意品种,后来才知是一颗枣树,恩赐说每到结枣的时节,树上会生一种颜色翠绿的毛虫,叫痒辣子,痒辣子经常会从树上掉下来,落在身上蜇得人又痒又疼。
邱天仰头看树,枝叶已经抽条生长,在和风之中轻轻颤动,显得几分孱弱。
在这个时空,每当她一个人独处,便会生出难以言说的脆弱感和孤寂感。
邱天不想感春伤秋,深吸一口气,起身出门。
不知不觉便走到陆丰年惯常停留卖货的地方,倏忽想起他似乎许久没来了。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被没收的货郎担要不回来?
她依稀有些担忧。
当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陆丰年的身份,以及他会英年早逝的命运,便不由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以顺遂一些。
意识到自己又在感春伤秋,邱天再度回神。恰有俩年轻媳妇扛着扁担从旁经过,正边走边聊天。
巧的是她们聊的正是陆丰年。
“最近咋没见货郎来?上回说好带点红绿彩线,等着用呢,说不来就不来了。”
“可不,之前经常来倒不稀奇,这下冷不丁空几回,就想了是不?”另一个媳妇语气揶揄。
“你瞧你这张嘴!”
“哈哈哈哈,咋地?我这不是大实话,村里哪个小媳妇大姑娘不稀罕那俏货郎,又高又俊的……”
后面的话音女人压得极低,邱天没听清楚,可再看另一个媳妇倏地臊红了脸,扭着身子跺脚就走。
“嗨你臊什么呀?晚上你男人不弄你?跟我这儿装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