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鸣哭笑不得,可也没当回事。
然而事实上,成分问题虽已淡化了敏感程度,可是在有相对根正苗红的选择时,没有人会愿意退而求其次。
骆一鸣前脚抵达北角小学,新任校长便也到了——是个年轻的女人,叫秦小小。
骆一鸣心态放得很平,恭谨而平和地打了个招呼,“秦校长好。”
秦小小性格爽利,一边放眼四处打量,一边对他说,“我还是习惯被称为秦老师。”
骆一鸣当然不能冒然改称呼,只笑着应和几声。
秦小小说:“来之前我对这学校的情况做了简单了解,小升初比例太低,留级率居高不下——教学质量不大行。”
骆一鸣也早做了功课,他点头称是,心里对秦小小信服几分。
“今年一年级入学率也太低,与62年前后的生育率不成正比。”秦小小继续说,“改天咱得做个调查,看看有多少适龄儿童没入学。”
骆一鸣立刻想起今天在船上见到的小姑娘,只是当时未及多想,忘了问她名字。现在秦小小说到这一层,他便更加服气——在做校长的格局和眼界上,他显然已经输给这个女人。
春耕农忙,农田里多了些半大孩子,这些孩子很多都是从学校请假来的,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一天也能挣两分工。
邱天和恩赐也被拉了来,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绊拉绊拉地干农活。
然而即便邱家天天起早贪黑,可仍无法弥补精壮劳动力不足的缺口,眼看着别人家工分哗哗涨,一家五口累死累活也是望尘莫及。
这年代是集体制度,用工分计酬,而工分又是根据体力强弱和劳动能力大小确定底分,最高为青壮年男劳力,十分,最低是孩子,二分。
邱北山家只有一个十分工,和别家一比,显而易见的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