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她,是一用力就能把整桶水抗起来的人物。
“不饿。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没事啊。你要是没地方去,还不肯来找我,我才要生气呢。”虽然她是那么回答,但周莉莉说的话,还是拿了一碟点心。
两个人上楼时,走廊边的第一道门打开,睡眼惺忪的一个年轻男人走出来:“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目光落在黎多宝身上,先是她额头上的伤,再是她拿着破袜子的手。
她身上的校服已经穿了三四年,以前买的时候刻意买大些,但她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显得太小,而不合身,胸前与袖口还有洗不干净的可疑污渍,下摆有圆珠笔的划痕。
灯光太明亮,一切都无可遁形。
黎多宝脸颊像要烧起来似的,根本不敢看对方的样子,只模糊看到他很高,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乱蓬蓬,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而此时她的窘迫,大约只可以用全身挂满奖状来缓解。
毕竟她并没有别的东西提得一提,成绩好是仅有的铠甲。
可这件事,并无法写在脸上。
“我同学。”周莉莉说。
黎多宝全身都紧绷起来,害怕自己要当面向人解释自己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以至于今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无异于当众凌迟。
但随后周莉莉的声音响起:“爸妈不在家,我叫她来跟我睡。”以此为话题的终结。
黎多宝从来没有跟周莉莉说过家里发生着什么事,这次来也并没有预先告知,但显然,周莉莉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就知道好友身上在发生着什么,只是从来没有提及。并在此时,用婉转的方式帮她遮掩。
她鼻尖有些酸涩,也许应该大大方方地和那个年轻男人打个招呼才显得正常一些。
但她没办法开口,只扭头看向别处。
对方并没有再多问,点点头,便转身回房间去了。
周莉莉对她说:“那是我哥哥。叫周笛安”,说着拉去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装饰并没有多么奢华,白色主调,角落放着巨大的毛绒熊,黎多宝看到自己送她的几件东西和其它的礼物一起摆在架子上。房间内有独立的洗漱间。
她去洗漱,周莉莉隔着门告诉她:“大一点的是洗头发水,细瓶子是沐浴露,润发乳是蓝色的。”
她站在门内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查看那些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间隙抬头看到大化妆镜里的自己看上去又畏畏缩缩又局促,立刻将手里的瓶子放回原处。
外头有语音通话的声音。
她站得离门近一些,隐约听到周莉莉用流利的通用语正在与什么人对话。
听语气有些娇昵,大概是父母。
间或有几个本地语词词汇,在说时差什么的:“我醒了,想着你们一定到地方了,所以打过来。”
黎多宝没有再听,她脱了衣服,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打开淋浴的开关。
在外面隐约的聊天声中,热水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有些太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