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回事,甚至生孩子更纠结。我需要对孩子的前二十年负责,清清,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懂。”蒋月看着这个早熟的女儿,跟她需要用成人间的对话方式,“女人怀孕了,想要生下来很正常。因为各种原因,推翻这个决定也很正常。我这个年龄,怀孕风险很大。你没有活到我这个年龄,你不懂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有多大,再要一个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承担的。你硬要把这事怪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我是你的压力吗?”
“不是,生你养你是我的责任,你给我带来的开心大于这些压力。当然,你少气我一点就更好了。”蒋月拿起自己的那杯可乐,“这也太冰了,你给我少喝点冷的。”
“妈妈疼吗?”
这个问题,宁清不知道答案。那天在病房门口看着妈妈,能不能让自己也感受下这种疼痛,心里的负罪感才会减轻一点。
那时她在想,这算一个生命吗?生物课上说,精子使卵子受孕,使卵子成了受精卵,就开始了细胞分裂,成了一个生物体。又有人说,当胚胎具有独立在子宫外生存能力时,才叫一个生命体。
前者的信众认为无论何时打掉,都算杀死了生命。后者的拥趸认为,在胚胎具备了这一能力之后,就算是母体,都不具备主动结束它的权利。
这个问题,宁清想不通。比起这个,她更想问妈妈,你痛不痛。
“现在手术都有麻药的,不疼。”蒋月故作轻松,“没有你不跟我讲话来得痛。”
“对不起。”宁清低头咬唇,绝对不让眼泪再流下。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讲通了这件事,我绝对不希望你瞎想。任何时候,爸爸妈妈最在乎的都是你,不要给自己压力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