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
“见你刚才敲门敲得急,你来找我,可有旁的事?”凤绿问道。
秦泰一谈起战事仿佛浑身的每一处血肉都绷紧,随时待命,“娘娘,据探子回报,半个时辰前翚军阵营挂起了皇旗,摆出了帝王仪仗,翚国皇帝御驾亲征,敌军士气大涨。”
凤绿顿觉自己又慢了一步,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好,我知道了。” 凤绿的声音缓缓响起,平淡却带着股苍凉的意味,“对如今这被困之局,你可有想法?”
“回娘娘,翚国皇帝此时就在营中,擒贼先擒王,我们不需要擒,只要乱他军心便可趁势突围。”
“若无法擒王,又当如何?”
“翚军跋涉千里,战线太长,只要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纰漏,便很容易有破绽,尤其是粮草。”秦泰顿了顿,“娘娘进城之前将战船和一小部分人马留在了千仞山,只要派人传消息过去,要动玖川江对岸的粮草,还是值得一试。”
“若粮草毁不成呢?”
“虽然敌多我寡,但远城乃瑶水都城,高城厚墙自是极好的屏障,城中王城宫墙亦被加高加厚,可做第二道退守的防线,且远城粮草充足,水源充沛,我们自是坚守不出,等待陛下派兵救援!”
“陛下那边战事同样吃紧,若无援兵,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当如何?”凤绿看向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青年将领,继续问。
“与敌军拼死一战,力求同归于尽,杀一个赚一个!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好——有股子英雄气魄!”凤绿笑着拍案,“我果然没看错你,秦泰听令——”
“末将在!”
“下令各门守军严阵以待,不得松懈,明日敌军若来犯,都给我死守城门,若敌军未发动进攻,任凭他如何挑衅,绝不出城迎战!”
秦泰未料到凤绿竟下了如此保守无用的军令,方才他说的那些对策一条没用上,一时间有些懵了:“娘娘?这——”
“怎么?仗还没打,就想违抗军令?”凤绿假怒道,“给我守足五日,违令者,斩立决。”
“末将遵命!”
只一瞬间,秦泰眼中疑虑全无,方才凤绿问话时他可以思考,可一旦凤绿下令,他就只是一把利器,只能绝对服从。
“慢着——”凤绿道,“让太子与你一同去,也好多体恤将士。”
“是。”
天色已全暗下来,周遭只剩下阵阵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空荡荡的王城向一位垂垂老去的王者,寂寞而凄凉。
晚饭后,左延回来复命。
“秦泰陪着弗离去了?”
“回主子,他们先去了西门,秦泰将守城御敌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便领着太子殿下去探望了今日受伤的将士。殿下懂得体恤将士,晚饭时和大家同桌吃的馒头咸菜,聊得开心也不摆架子,该是赢得了不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