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绿思忖片刻,似有答案了:“秦泰?”
“正是!”左延继续道,“多年来秦泰一直戍守洛绵,对抗来敌,已然抹去了当年的棱角不说,武功谋略也大有长进,实乃领兵的上佳人选。”
“此番他主动请缨?”
“是,属下刚收到他的请战表,他说如今洛绵战局稳定,翚国忙于西、南两线,北部已是鞭长莫及,何况多年来洛绵守军都身经百战,足以钳制驻守的敌军,故而请战瑶水。”
“他果不输他兄长。这把刀已够锋利,可以出鞘了。”凤绿继而对弗离开口,“离儿,你登基为王之时母后尚未给你什么贺礼,今日便送你一良将。秦泰,要由你来任命。”
“儿臣多谢母后。”弗离拱手行礼。
“你可体会到母后的用心?”凤绿本想摸摸弗离的脑袋,手伸了一半,最终只拍了拍弗离的肩头。
“为上者,须知人善任,宽严相济,恩威并施。”
“也算你这段日子处理白堇政务之中有所思,不过,这是其一。”
“儿臣愚钝,请母后示下。”
“明主者,使天下不得不为己视,使天下不得不为己听。故身在深宫之中,而明照四海之内,而天下弗能蔽、弗能欺者,何也?”凤绿停顿片刻,见弗离若有所思,复道,“今日由你任命秦泰,算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将来他是否能真正为你所用,又如何用,个中利弊权衡要假以时日方能看清,你多多思量罢。”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离儿,你不若留在白堇。”
“母后,天下之乱,孰能置身事外,儿臣需要学的很多。”
“此去一战,胜负难料。”
“儿臣不惧。”
“好”凤绿神色有些复杂难言,“但若情势危急,你必不得跟在我身边。”
“儿臣谨遵母后安排。”
“母后绝不会让你犯险。”
凤绿心疼地凝视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孩子,阵阵江风吹过弗离那张眉眼尚未长开的清秀小脸,吹乱鬓角碎发,仿佛有千言万语凝结在喉间不得说。
良久,凤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离儿越发长得像他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当日,弗离便一道诏书封秦泰为征远大将军,率领白堇两万骑兵,三万步兵共五万人马从陆路前往瑶水支援。凤绿与弗离则乘战船率三万水军由运江河道抵达牧墅,抵御翚军。
凤绿本以为瑶水六万精良水军至少能抵住十万翚军十天半个月的进攻,谁料攻占明翎的繁玉军直接被归入翚军,致使翚军人数接近十五万!两军交战,瑶水水军拼死奋战七日,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