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绿自己思量着,褪去外袍,将自己身上用于护心保暖的软甲脱下给梓翚穿上。凤绿那失去软甲支撑的身形显得更加清瘦,浅蓝的袍子里藏的仿佛只有空旷而已,月光窸窣得坠落在她被削薄的肩头,苍白的面色在沉默得诉说着她毒发的事实。
这梦实在太浑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存在,凤绿在半昏睡中听到耳边的叫唤,勉力地眯起眼,一丝光闯进她的视野。等到凤绿完全醒来,便看见梓翚坐在自己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自己的墨色软甲依旧穿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相较昨夜而言已是好多了,想必毒是解了吧。
“醒了啊,真是不容易啊。喊都喊不醒。”梓翚笑道,“我都在这里坐了老半天了,终于能说话了吧你又不醒,太无趣了。”
“嗯。”凤绿点了点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至于箭伤,应该没什么大碍,这软甲你再多穿两日,好得快些。”
“你的毒呢?”梓翚耸耸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淌出玩味的笑意。
凤绿不答,反道:“为什么替我挡下这一箭?”
“需要理由么?大约是答应了要保护你吧,谁知道呢。其实你又何必费力气救我,你自己的毒不是还没解吗?而且你今天醒得又晚许多吧。”
一夜的睡眠终于让凤绿恢复了些体力,听到梓翚的话她微微一怔,起身走到小山洞的洞口,靠在洞壁上汲取着太阳的光芒,日光倾泻在她仍旧疲惫的面庞,微微颤着的睫毛仿佛承载着极大的重量让她只得半阖着眼,她略微颔首,
“谁让你这一箭是为我挨得呢,恰巧籽提果可解你这至寒的魄冰,便想着还是别浪费了。”
“那你中的毒岂不是和我一样,也是魄冰?”梓翚不自觉得皱了皱了眉,清澈眸子里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岚气。
“只是毒性相同罢了。可解你的魄冰,却只能减缓我毒发的症状。给我用倒的确糟蹋这三十年才结一次的果子了。”凤绿睁开眼望向洞外的苍穹轻描淡写道,一缕无谓的清朗之气游走在她的眉宇之间,“你也发现我的身体变糟了吧,所以,这也是我一定要救你的原因之一,我怕仅凭星晓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一路的变数。”
凤绿刚想问梓翚到底是何人,但转念间变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在等他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