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再听到许琼岚这个人,他已经快想不起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曾温婉地对他笑过。
真正记得她的人,只有面前这个人,面前这个傻女孩,她陷在自责里,惩罚着自己,缅怀着已经逝去的人。
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试图给她勇气。
她脸埋进他的胸口,那处传来湿润。
她在哭,他在叹息。
头顶的大雁来回变换着队形,用以减少风的阻力。
命运没有放过谁,他们都是抵押品,被命运之手提起来,用以交换伤痛。
冷静下来的冬青,手抵着裴即白的肩,从他怀里出来,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你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裴即白手垂在身侧:“我送你吧,我不回家。”
冬青侧目,疑惑道:“都回来了,怎么不回去?”
裴即白缄默,冬青以为他不想回答,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在她身旁,给出答案:“年初的时候,跟家里闹了点矛盾。”
他言简意赅,没有点明太多。
“啊,”冬青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本想劝两句,又觉得这是别人家事,她不便插手,只硬生生地转口话题,“那我请你吃个早饭吧,你饿吗?”
裴即白摇头,趁冬青没看他的时候,止住动作,询问道:“吃什么?”
一晚上熬下来,其实两个人都不饿,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混沌,可该吃的还是得吃,生活总得继续。
冬青抬起右手,食指蜷缩,啃了下关节,“米粉吧,这边有家粉馆好吃。”
裴即白了然:“后面那条街上的那家粉吗?”
冬青面色轻松不少,染上轻松,“对,你也喜欢吃吗?”
他避而不谈,而是说,“不是开了许多年吗?”
冬青靠着回忆,往前走,走到记忆中的地点,那家店换成了一家花店。
老板娘正在门后收拾早晨新到的花,尝试将手里的花扎成一束。
岁月抹去的不止有青春,还有很多深藏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以及那些老店。
她回头,愧疚道:“好像没开了。”她看着花店的招牌,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