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名片,删除好友,一气呵成。
他也不知道自己乱了心神坐在这里的理由,站在门口迎宾的礼仪过来询问他是谁的客户,他思量了会,答道:“任绯。”
“您是没有联系到她人吗?”礼仪微弯腰,浓郁的香味钻进他的鼻腔,他眉头轻蹙,礼仪没有察觉他的微表情,继续说,“需要我这边帮您叫她吗?”
礼仪见他没开口,以为是默认,转身想要去叫人,裴即白起身,开口:“不用了,我见过了,我就过来露个面,就要走了。”
“好的,那先生我这边就先去忙了,您有需求再叫我。”
“好。”
裴即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过去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哪一件,都发生了,他无力改变。
所有事情,阴差阳错累积在一起,越积越多,没有第一时间去开口解释,到现在就更难开口。
纷杂的往事里藏着千百个理由,每个都不公平。
原本想着再重逢,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可他万万没有想过,冬青会怨。
也是,是年少的自己太过骄傲,是现在的自己太过理所当然,想着只要他回头,她就还在。
而现如今,他低估了所有发生的一切,他没想过,她的身边会站着别人。
某些感情,在他心底蛰伏多年,在某刻反扑,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来,又被他竭力克制。
台上响起阵音乐,透过喧闹的人群,他看清台上身着红衣的人,原本想要离开的步子就这样钉死在了原地。
他是见过她跳舞的,小时候她不肯去跳舞,是许琼岚带着他一起,哄骗冬青说即白也去。
再大些的时候,冬青邀请过他去看她的演出。
他还记得演出结束后,她脸上带着妆,手里举着冰,仰着头问他:“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
脸上写满了求夸奖三个字。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努力回忆。好像是故意损了她一顿,过后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又觉得好笑,追上去,从身后拽住她,夸赞道:“很厉害,你跳得很好。”
冬青好像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听到夸赞之后,原本存着的气烟消云散,眼里亮晶晶的,有着像星辰般的光:“我也觉得我跳得很好。”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下,周围推杯换盏,他与她像是被隔离在这场喧闹之外。
他的眼里只有她,光线分割的时间碎裂了。
她还是那样好,又或者说,比过去更好。
这一次,他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希望的未来,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