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即白从冰箱拿了罐凉茶回到工位,来州城的时间不长,习惯倒是先养成,实在是这湿热的环境,他遭受不住。
人刚落座,秦淮月频频别头,欲言又止。
裴即白不知她心中在想啥,也没兴趣知道,能猜到的是,她在等他主动询问,但他置之不理,打开CDR检查昨天的结构数据。
终于秦淮月没忍耐住,凑到他身边,用故作低沉的声音开口:“师哥,冬青那就是整的对吧?”
裴即白滑动鼠标的手顿住,反问道:“所以呢?”
秦淮月噎住,眨眼,企图对裴即白放电,无奈裴即白视线都不曾离开过电脑屏幕。
她企图找其他话题切入,但仔细想来,她与裴即白高中也尚无交集,只得讪讪地开:“师哥你们真的是从小认识吗?那为什么...”
她话没说全,裴即白却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接话:“因为年少无知,所以才会说不认识她。”他回答得淡然,秦淮月愣住,她隐约感觉到裴即白在对待冬青的事情上不一般,总是不愿开口细说,正打算再问,裴即白阻止了她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图,“快上班了,昨天的钢筋架构你做出来了吗?”
秦淮月吐舌:“还没呢。”
“今天上午十点要。”
秦淮月撒娇:“师哥...”
“还有闲工夫扯的话,那就九点半吧。”
意识到裴即白并不是开玩笑,秦淮月选择及时止损,只是她不解,平日里他们偶尔调侃他几句,他并不会在意,但今天就她看来,裴即白的心情算不上太好。
秦淮月吃了个瘪,挪身回到工位上,身旁的裴即白心神乱了。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高中追在他身后从未离开过的冬青,再往前走,是留着短发,每天往他家钻的冬青,再深想,是那个跟泥猴一样的小冬青。
小时候的冬青,算得上是他们那条巷子里的小霸王,裴即白第一次听到冬青的名字是从冯雅淑的嘴里。
他们刚搬过来的那天,她听到冯雅淑和裴栋在抱怨:“楼下那家教育孩子也太野蛮了,不知道孩子做错了什么,直接脱光赶出来了,这女孩养的…”冯雅淑连连摇头。
裴栋对这些邻居之间的八卦并不兴趣,只点头敷衍,倒是在桌旁写作业的裴即白突然抬头,原来他中午遇到的那个女孩,是被赶出来的。
他还记得她脸上淌着泪,凶神恶煞的对他挥拳头。
真脏,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走神的裴即白,心思不在作业上,反而竖起耳朵听冯雅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