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目光齐齐锁定冬青,冬青动了动保持同姿势太久的腿:“我今晚喝不了酒。”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话外弦音是同意了。
任绯喜上眉梢,挽住她胳膊,说:“哪能让你喝酒,”抬头转向裴即白,又问,“裴先生开车了吗?”
裴即白抬手看表:“开了,你把....”语毕,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冬青说,“冬青,地址发我微信吧。”
任绯:“没事,我也开车了,您车等会跟我后面就成。”
最后五个人,两个跟了裴即白的车,冬青自是选择了任绯。
刚坐进副驾驶,任绯就开始念叨:“我说那李晴雪鼻子怎么跟个狗鼻子一样,我客户在哪,她就往哪拱?”
冬青系好安全带,将副驾的位置往下挪动,闭眼,问:“这个客户你怎么认识的?”
任绯启动车,看了眼后面跟上的裴即白,头探出车窗,向他示意准备出发的手势,回头说:“说起来,跟你们电商也有点关系,之前有个客户线上买了酒,不是分给我了吗,后来发展成了城市合伙人,他给转介绍的,听说是在国企,城建几局来着,做工程的,我估摸着用酒量不小。”
冬青闭目养神不语,过了许久才轻声吐出句:“四局。”
在她的印象里,裴即白研究生毕业后进了现在的公司,发展得愈来愈好。
她不再去追随他的步伐,然而他的人生轨迹总莫名浮现在她耳边,高考全省第一,研究生保送,工作高薪聘请,结婚对象百里挑一。
好的是,这半年,她未听过任何与他相关之事,可他就这样,骤然出现,没有丝毫征兆,在她即将忘记的时候。
“不管几局,反正经销商签不了,合伙人绝对没跑,”任绯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明显是针对李晴雪的不满,“冬青,我业绩分一半给线上怎么样,反正客户也是线上转介绍来的。”任绯突出此言,冬青没搭话。
这个公司的电商始终与其他公司有天壤之别,它更像是一个不断源源拉新给线下输送客户的渠道。
每个月线上的新客有一半以上都到分配给到线下的销售去深度跟进。
冬青刚进公司时,曾为这事找过不少领导,之后发现根本无力改变,也就歇了这份心,只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近两年线上的业绩在她带领下日益见涨,公司才慢慢将目光放到这个部门。
就仿佛周扒皮发现自己的员工又有了可剥削之处,年初定的业绩目标并不比线下低。
当然与之相对的是:冬青在公司的高压下成长了很多,工资也颇为丰厚,至少这公司在提点上算不上吝啬。
冬青将头贴在车窗上,轻声说:“你也就说说而已,她现在盯上了,你们各凭本事吧,我不掺和。”
任绯手握方向盘叹气,她没法怪冬青话说得冷漠。
公司养着这帮子销售,如同养蛊般,领导只认厮杀过后的胜者。更何况,做业务从未有过先来后道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