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织娘经年和布料打交道,手一沾上便觉不对:“意姐儿,这里头不是粗麻布?”
“我特意在里面内衬了一层细布,这样和手接触的地方软和,而外面这层粗糙耐磨,很是经用。”
望着沈意亮晶晶求夸奖的眼神,韩薇娘沉默了一瞬,说道:“姐儿做的真好,阿娘在集上从未见过如此的巧思,不过我们后面就要开始捻弄织布了,都得用到指甲。”
这,沈意也沉默了,晶亮的眼神也黯淡下来,这就是分指手套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么。
织娘对手很是爱惜,几乎不会亲自动手剥麻,找来剥麻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着一股子力气的粗人,他们无需护着手,很是不必要花这钱。
“不过姐儿这个手套,在剥麻的时候能起大作用,我给你阿父做上一副。”沈意低落的神色将韩薇娘的心都看疼了,忙许诺哄道。
沈意恹恹不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跟着韩薇娘将剥好的苎麻皮漂洗干净,又将一片片的麻片用指甲盖劈成麻丝,细细的麻丝很是纤细,好似一碰便断,又取来几根麻丝捻成麻线,再将这些捻好的麻线卷成蚕茧一样的小团缕,这便是麻线了。
一天的功夫下来,韩薇娘手把手教着沈意如何漂洗,如何劈丝,又如何捻线,母女俩人一天下来也就卷了两卷麻绽罢了。
韩薇娘看了眼天色,暮色苍茫,视野也变得昏暗,细细的麻丝垂在空气中,很是需要睁大了眼仔细搜寻才能看见,便干脆地停下动作,揉着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招呼着沈意家去。
锁好后院的门,韩薇娘拿上一碟糕点示意沈意去谢家接人,而她自己则进了厨房准备这一日的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