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这些年是怎样一梦?”尚尧淡淡问。
“有人死,有人生,有时相悦,有时相憎,如此而已……”昀凰幽幽的似笑非笑,伤后气弱,话音断续不继。他掩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下去。
她一瞬不瞬望了他,气喘间牵动伤口,身子微颤。
连带着这些漠然无情的话,令他心头也起了凉意,凉得发颤。
若她当恩怨都是幻梦一场,也好,也好,就把旧事都勾销。
他的手指拂过她鬓发,“是梦也好,是真也罢,都放下吧。你我之间谁对谁错,谁胜谁负,也抵不过这样安安稳稳。”
“是么。”
她直望住他,噙一丝凉薄的笑,“若真一别成永诀,未尝不是幸事。可惜我是命硬之人。你既来了,便将这恩怨都了结干净……废后,赐死,都无妨,我早已等得倦了。”
他一震,抚在她鬓发间的手僵住,良久,缓缓滑至她修长颈项。
她仰首含笑,青丝缭绕下肤光如玉的颈项,似乎在邀他,激他,待他掌心一紧,五指如铁,便可亲手扼断这脆弱的生死,扼断这痴缠的爱怨。
这个堂堂正正嫁作他正妻的女子,已与他生下了皇子的中宫皇后,此情此刻,却如何应她?两年来,所有的念,所有的悔,所有的软语温言,都僵在了喉头。
他定定看她,抚在颈项上的手,蓦地反掌扣住她下巴。
她脸色苍白,凉薄笑容掩不住眼底凄楚。
直笑得他心寒。
“一别至今,你还在恨着,还要恩断义绝?”他冷声问。
“今时今日还有恩义可绝?”她的容色脆如瓷,薄如纸,“陛下将我逐出昭阳宫时,不是早已恩义两绝了么?”
晋王,陛下,唯独不肯再唤一声尚尧;
长主,皇后,偏偏不肯再是他的昀凰。
他恨极反笑,扣着她下巴的手不由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