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浚微微一顿,道:“更何况,陛下难道不想趁机了结了心腹之患?若是鬼母指的是……”
他说得含糊,赵株却是目光一沉,眼珠紧盯着谢浚的手指。
那一枚乌沉沉的鹰首扳指,裹挟着令他喘不过气的野心,和无数酝酿中的雷霆风雨,被拍到了案上,只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仿佛落在棋坪上的一枚黑子。
第33章
解雪时一手执白,端坐在榻上自弈。
这棋子乃是狱中拾来的卵石,被他打磨平整了,光滑洁净。一副木枷充作棋枰,横在被褥上。
自谢浚来过之后,他双手的桎梏便被解开了,只是腕脉被钳制久了,不甚灵便。
但划出来的棋盘,依旧如平直如铁线一般。
他是很有耐性的人,每落一子,时候都掐得都毫厘不差,宛如尺量。
一时间,囚室内只闻落子时单调的“笃笃”声。
棋子在他两指间略一打转,只见白光一闪,白子脱手而出。
这一枚白子里,灌注了燕啄势的气劲,啸叫声出奇尖锐,一旦击中,必有颅脑迸裂之虞!
谁知斜刺里窜出一只滚烫的手,一把擒住了他的腕骨,肆意摩挲起衣袖间雪白的皮肉来。
“太傅孤身自弈,岂不寂寞?”来人笑道,另一手拨弄他垂落的乌发,“不如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