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只能歉然的朝着宋祠一笑,这笑里既有狼狈也有羞窘。家丑不可外扬是老例儿,可她今天注定要丢人现眼了。
陈芳转过脸来,淡漠的对唐诗百道:“我没有,你跟你爸要吧。”
宋祠没急着走,不过对唐诗百也没特别大的兴致和情绪,就只看了一眼,单纯是因为她态度恶劣又嚣张。
毕竟人走路的时候看见一棵歪脖树,哪怕没有多余的感情,也难免要流连上那么一眼。
厌恶也是情感的一种。
他再宽容,也难免生出反感来。
其实他杵在这儿的确挺尴尬的,但要是就这么冒冒然走了,好像会让陈芳更尴尬吧。
唐诗百既不在乎陈芳的淡漠,也不在乎宋祠这个阻碍。她眼珠滴溜溜一转,看中了博古架上的一只青瓷花瓶。
径直走过去,唐诗百有些挑衅的对陈芳道:“你没有就算了,我拿这花瓶换点儿零钱花。”
陈芳忍不住道:“那是清朝的花瓶,值三百多万呢。”
唐诗百把玩着那花瓶,比撸一只猫温柔不了多少,且她从上到下都透着漫不经心的流里流气,大有一不注意就会把三百多万造地上的架势。
听了陈芳的话,她眼里闪过精光,一副“我就知道你会上当”的模样。
她挑眉道:“那你给我钱,我也不要多了,五十万就行。”
五十万还不叫多?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自动柜员机啊?
就算是自动柜员机吧,还得往里放张卡呢。
她又不是自己生的,欠也欠不着她的,她凭什么上下嘴唇一碰,张嘴就是五十万?
陈芳气急,当着外人,又不好发作,只按捺着性子问唐诗百:“你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爸没短你学杂费,更不少你生活费。”
“烦不烦啊,你。”唐诗百放肆的道:“你管不着。”
“你——”陈芳气得浑身直哆嗦。
跟自己要钱就天经地义,说她两句就管不着,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双重标准,还使得如此娴熟的小姑娘?
唐诗百噙着笑,看向一旁的宋祠,对陈芳道:“家丑不可外扬,你看宋先生还在这儿呢,你也不想唐家这点儿狗皮倒灶的事让他知道的底朝天吧?给我钱,我立刻就走,绝不多耽搁一秒钟。”
唐诗百年轻,又一向不要脸,可陈芳不行,她这个年纪的人,除了颜面,已经没有什么是她需要在意的了。
尤其这时候家里还杵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实在没办法,陈芳只好让刘嫂把她的包拿来,掏出一张卡,都懒得递给唐诗百,只放到茶几上,道:“这里有五十多万。”
可以走了吧?
她直摆手,意思是拿了赶紧走,可别恶心她了。
唐诗百笑嘻嘻的把花瓶放回原位。
那花瓶没放稳,晃了几晃。
陈芳和刘嫂脸都青了。好在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