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保罗的请求合乎战时所需,理据充分。他若有决断,哪怕面对反对,也会以“我已经决定了”强行推行——可罗德尼十八没有,他选择了在大臣面前退让。

办公室内的其他部下看完信件,陆续抬头,神情各异。

“以我对罗德尼十八的了解……”汉塞尔低声开口说,“如果陛下真下定决心就不会拿到御前会议上讨论,如果他决定尊重大臣的意见就不会先盖上印章……除非他想制造一个理由。”

“我觉得国王这是在敲打我们。”汉塞尔直视保罗,语气凝重,“他不是被大臣逼的,而是想让我们知道您的权力来自于他。”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大人,国王陛下或许已经开始提防您了。”

壁炉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将保罗的身影投在身后的北境地图上,拉得又高又长。

压抑的怒意在房间内悄然蔓延。

“荒谬!”布莱斯一拳砸在桌角,声音低沉愤懑,“我们替王室挡着阿巴尔的铁蹄,他们坐在晶耀的暖厅里喝着葡萄酒,只因为猜疑就就否决了前线的战需?”

维克托冷笑:“估计晶耀巴不得我们越弱越好。”

老福特沉默不语,但眼神依旧凝重。

就在这群情激愤之际,保罗抬起一只手。

没有呵斥,没有怒视,只是轻轻一抬,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

“够了!”他的声音不高,“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你们要知道——屁股决定脑袋!”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湖心镇里连绵的万家灯火。

“如果我是国王,坐镇晶耀,南有维布伦割据,而北方又有一个手握重兵、深得军心的实权领主请求征兵权……”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大概也会犹豫,也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