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仿佛看见了何蔚风描绘的那个晚上，他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小路上，抬头看着月亮，心底是说不出的绝望吧。

“要是我那时候成熟一点就好了，”唐姝瘪瘪嘴：“要是我足够成熟，你就不会想要自己承受这一切了，你告诉我，我陪着你一起扛。”

何蔚风纠正她：“这和成熟不成熟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在意，所以不愿意把你也扯进这个泥坑里面来。我爸妈跟我一起绝望，是因为他们生我养我，我们之间早就不需要说什么亏欠和感恩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不欠我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唐姝点头：“对，我不欠你的，可是你欠我的呀，你欠我的东西太多了，换都还不清，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啊，何蔚风垂眸，他欠唐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欠她一段有回应的喜欢，欠她一个被特别对待的高中时代，欠她一份长长久久亘古不变的爱情。

“喂，”何蔚风弹唐姝的耳垂，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那你可不许反悔了，上了我这艘贼船，以后再想下来可就难了。”

他轻轻附在她耳边，叫她：“女朋友。”

唐姝低声“嗯”了一下，又听见他说：“今天时候不早了，为夫送你回去就寝吧。”

唐姝好想上去踢他一脚，这个人怎么画风转变得如此之快，是古人吗？还为夫！

路上唐姝忍不住又问何蔚风：“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如果我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了呢？如果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呢？你怎么就确定我会重新接受你？”

何蔚风也实话实说：“起初我也不确定，我成天惶恐，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去你们学校找过你，我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进宿舍楼，看着你和别人谈笑风生，还没开学的那几天，我几乎长在了你们学校，体验你每天体验的生活。”

“那你有得到什么结论吗？”唐姝问他。

“有啊，”何蔚风笑，他想起之前的某一个晚上，唐姝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熟睡，他叫醒她，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说出的话让人心疼。

何蔚风跟唐姝描绘她那天晚上的失态，唐姝不信：“我才不是那种喝了酒就撒泼打滚的人呢，我很乖的。”

“乖个屁，”何蔚风弹唐姝光洁的脑门儿，接着说：“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们都不会再喜欢上除彼此之外的任何人。你是，我也是。”

“切，少自恋了。”唐姝脸红着不愿承认，加快脚步往宿舍走。何蔚风被她甩在身后，他加大每一个步子的纵向距离，突然指着天上大声说：“快看，有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