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湛没说话,专注地帮她把扣子系上。

脱了外套后,他身上就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衬得身形颀长俊逸,连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温良无害极了。

扣上最后一个牛角扣,喻湛抬眸看她,眸光浮沉,眼底像有一团化不开的墨,薄唇翕动了一下,低低道:“我十号下午节目海选录制,你要过来看看吗。”

试探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希冀。

宁纯溪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还是难免塞了一下。不忍直接拒绝,默了默,最后给出一个在她看来还算是比较模棱两可的答案:“看我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吧。”

喻湛抿了抿唇,眼睑低垂,额前的软毛无力地耷拉着,好不落寞。

宁纯溪咋舌,思量少许,约摸他就是那种小学生参加运动会,家长却没能到场为他助阵加油的失落心理,想了想,道:“我尽量吧,如果去不了的话,就让阿缺来看你,你们俩也很久没见了。”

他们从小玩到大,又都是男孩子,想必也比她更加说得上话一些。

喻湛:“……”宁缺那家伙想见的话什么时候见不到,更何况他真正想见的人又不是他。

他的眼皮耷了耷,似乎有些无语。最后决定不再做无用功,径直牵过她的手,朝隔壁街区走去。

宁纯溪指尖一颤,挣了挣,没挣脱开,叹了口气,索性由着他来。

到了路边,喻湛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徐徐在一边停下。

他最后整了整她的外套衣领,声音润着寒风有些凉:“7号没空的话这两天也行,我一个人在酒店无聊,就当陪陪我。顺便帮我把我家里的钥匙带上,我有东西要回去拿。”

无论如何,他就是想找机会多见见她。

宁纯溪默了默,半晌才慢吞吞地应了声:“……噢。”

本来她还想反驳,明明酒店里他那几个师兄姐也在,怎么看他都和无聊二字绝缘,但想到钥匙这个情况实在没法拒绝,她总不能真那么没道义让人连家都回不了吧。

至于钥匙为什么会在她这……天晓得这小子出国前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自家别墅钥匙存她这。

喻湛见她应下,拉开出租车门,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送她上车,叮嘱道:“到学校后给我打个电话。”

宁纯溪瘪瘪嘴,明明她才是个长辈,被一个小破孩说出这样嘱咐的话,总觉得哪里奇怪,随口胡乱应付道:“知道了,你也进去吧。”

“嗯。”他声音清浅地应了声。

话是这么说,但扣上车门后,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即使车子开远,宁纯溪还是能从后视镜清晰地看到喻湛笔直挺立的身影,在车潮人流中很是单薄。

车子开出百来米远,天空突然有雪花悠悠扬扬地飘落,附在窗玻璃上。

宁纯溪惊叹着降下车窗,伸手抓过一缕。

这是今年的初雪,也是首都头一回刚入冬就下起了大雪。

雪花很快在掌心融化,沁入肌理,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