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堂昏过去之後,刑房中这才算安静了下来,大概也是觉得这些手段由他们正道中人使出似乎太过狠辣,诸位掌门一时都默然无语,过了会儿,点苍掌门才咳了一声,打破沈寂,向一直坐在旁边只看不语的苏仲卿询问道,“此人宁死不招实在棘手,听闻苏掌门曾与他有过些许交情,干脆劝上一劝吧。”
苏仲卿一愕,他与韩振堂之间为同门师兄弟的往事尘封多年,没想到此刻仍有人知晓,看来这些同道其实连自己也不甚放心,早就做过一番调查了。
他放下茶盏,心知推卸不过,只好走到韩振堂身边,令弟子将他泼醒。
眼见韩振堂浑身浴血,更是痛苦得大汗淋漓,苏仲卿心中亦觉不安,见他缓过一口气,这才略微低下身子对他劝道,“事到如今,你何必顽抗?若你能将魔教机要尽数招出,念在昔年同门一场的份上,我或可保你一命。”
韩振堂挣扎著抬起头,被血糊住的双眼总算看清了眼前这仙风道骨之人,他描摹般地缓缓看了看苏仲卿的面容,勉力笑道,“也好……正如仲卿兄所说,你我同门一场,我把魔教机要告诉你,也算卖你个人情……不过,我只愿告诉你一人,来,你附耳过来……”
“韩振堂,你死到临头,休要耍什麽花样!”
昆仑掌门见自己酷刑逼供他也不肯招,而苏仲卿只是寥寥数语便哄得他说出秘密,心下自是恼恨异常。
不过当下诸人还是以大局为重,并不曾似昆仑掌门这般急怒,只是静静地等著苏仲卿作答。
苏仲卿轻轻拈了拈颌下黑须,又盯著似乎早就精疲力竭的韩振堂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他已无力作祟,这才微微点头,将头俯了下去。
哪知他刚讲耳朵贴近韩振堂嘴边,脸上却冷不防被他亲吻了一下,苏仲卿讶然不已,急忙撤身,只是面颊上已留下一个血色的唇印。
躺在刑凳上的韩振堂颇为得意,见苏仲卿被自己亲中,瞪视干涩地笑出声来,口中还犹自喃喃,“唉,几十年,总算亲到一口,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