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宵放下手中的一卷诗集,抬头对这女孩笑了笑,“傻瓜,我又吃不了多少。”

在这里,犯人一天只有两个馒头,最开始离宵吃不饱饿得难受,後来渐渐地胃痛得习惯了,反倒吃得更少。

他穿著一身颜色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葛布青衫,眉目之间已看不到当年的飞扬傲意了。

有时候,离宵看著铜镜里那个影子,也会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还是不是那个潇洒恣意的常醉侯。

而当他再看到自己手上脚上这串沈重的镣铐时,才会觉得自己追寻这一切了无意义。

小莲不知道为什麽离宵至今都戴著镣铐,她记得住在别处的同是罪囚的大人们手足都是自由的,而只有这个明明看起来是那麽温柔谦和的男人却要受这样的折磨,更何况,他已有一只腿残了。

她有时候真想陪他多呆一会,不过门外的监事大人总是非常严厉,让她送了饭就出来,收拾的时候才可以再进去。

绝大部分时间,离宵都是一个人呆在这处冷清而破陋的别院,高墙阻隔了外面的景色,只留出一片狭小的而茫茫的天空。

方鸿飞今天难得有兴致来这里。

自从一年前,离宵毫不顾忌地痛斥了他一场,并在出手打伤了他之後,他便只在门外远远地瞧过离宵几眼。

他知道常醉侯的脾气,那麽骄傲的人,怎麽会就这样安於困囚的生活呢?

或许得磨掉他的锐气之後,自己才能和他心平气和地再好好谈谈。

他让人给离宵安排的住处其实已是严狱府里最好的了,不过在吃食用度上却和其它犯人一样,毕竟,常醉侯是罪人,他应该吃些苦,也应该想想他为什麽会吃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