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飞低头一笑,摆手道:“侯爷,您别叫我。此处由陈大人说了算,我帮不了你。”

肺腑间的疼痛越来越尖锐,离宵难以为继地缓缓抽著气,再难吐出一个字眼。

忽然他身形一颤,一口淤血终於从唇间溢了出来。

陈廷尉见他吐血,心知不妙,急忙令人替他拔了刺进肺腑的银针,将他从刑架上放了下来。

离宵半跪在地上,身上皆是未干的雪水,他捂著嘴不住呛咳,鲜血呈愈来愈多之势从他指缝间的滴到了石板上。

方鸿飞大惊失色,他没料到常醉侯的内伤竟已如此严重,急忙蹲下去扶住他,抵掌在他背上度入真气。

离宵松开捂住嘴的手,满手是血,他抬头看著这时才惊慌失措的方鸿飞,不屑的笑意写满了他的脸。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作戏?咳咳咳……”

一句话未说完,离宵又闷咳起来,他推开了方鸿飞,颓然地坐在血水交织的地上。

“今天就到此为止,带他下去,好生看押。”

陈廷尉无奈地挥了挥手,只好下令将离宵先带回了牢房,若再审下去,逼死了天子的皇叔,这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当夜离宵就发起了高烧,他裹著床薄被躺在天牢冰冷的石床上,辗转反侧,胸肺之间仍是隐隐作痛。

“侯爷。我来看你了。”

方鸿飞站在门口,他看著离宵瑟瑟发抖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内疚。

他恨是恨离宵对自己的冷漠轻蔑,但是内心对这人的爱一点也不会比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