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尉知道皇上的用意,此时天下太平,又何必再起波澜。

“侯爷,您谋反的事已确凿在案,您又何必装聋作哑,不肯老实都招了呢?”

他笑著地喝了口热茶,看了眼被缚在刑架上闭目不语的离宵,挥了挥手,狱卒立即心领神会地把一桶还夹杂著冰渣的雪水泼了过去。

雪水刺骨,离宵浑身一颤,重重喘了几声,呼出阵阵白气。

毕竟他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这刑房里的刑具虽然琳琅满目,却没有一个人敢用在他身上。

可是陈廷尉身负皇命,誓要从他嘴里撬出话来。既然不能轻易对皇亲国戚用刑,他们便专门找了些不留痕迹的刑求手段来折磨他。

陈廷尉叫人脱了离宵的锦裘,只让他穿了一件单衣绑在刑架上,若他不说便以刺骨的雪水泼身,直冻得他瑟瑟发抖。

最初,陈廷尉以为是薛统领他们喂的哑药药性未过,这位侯爷才说不出话来,自己问他也是白问,可後来他令御医仔细察看之後,哑药的药性原来早在几天前就过了。

看见离宵这麽嘴硬,向来自命手段非凡的陈廷尉冷冷一笑,上前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雪水,低声威胁道:“侯爷,下官不敢以刑具伤你,却也有许多方法令你生不如死。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地招了好,究竟这朝廷内外,还有那些人都是听从你吩咐调度的?”

每一次被雪水淋在身上,离宵都会觉得骨肉象被人拿刀子活活割过一番那麽痛苦。

他是怕痛之人,傲气却不硬气,按理说,他只要什麽都说了,这些苦自然也不必再受。

只是方鸿飞的背叛,叶飘的舍弃,早就让他痛彻心扉,万念俱灰,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