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打定主意似的紧跟在牛车后,待时夜下了牛车,他又跟着时夜跨过田埂,不离不弃。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地走到一处简陋的木屋前,这才停下步子。
时夜回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林傲,只是冷笑了声,便进了屋去。
林傲不敢随他进屋,只好抱着昏睡中的孩子在门槛外站着,看着,他走了大半天,水食未进,孩子也是一整天没喝过奶,很快就又饿又渴地醒了过来,在他怀里继续着哭嚎。
“给口水喝,行吗?”
林傲怯怯地把头探进了时夜屋中,看着正在喝水的他央求道。
时夜喝了几口水,把杯子放了,也不理会林傲,直坐到了床边,脱下鞋扔到一旁,拿了书便看。
“这孩子渴了,我给孩子喝。他一天快没吃没喝了。”
林傲瞧他这样,心里压抑股憋屈,喃喃念道。
时夜对他的仇恨,他现在已是看透看清了,也觉得自己的确作恶多端,哪敢轻求饶恕,只不过若是能让时夜认了这孩子,自己日后也好安心流浪江湖,省得让孩子跟自己受这么多罪。
他见时夜只是在灯下看书,头一别,低声下气却又忍不住有些抱怨地道,“这孩子好歹是你的骨血,那天你……被天鹰盟的带去后,他便出生了。”
时夜从床头坐起,默默望了林傲怀里那个襁褓一眼,他放下手中书卷,轻声道,“我已是个死人,血早已冷了。你把我交给天鹰盟时,不就该知道我已死了吗?”
“如果不交你出去,冷月宫这么多人,难免会死伤大半,我当时临盆在即,实在无能为力。以你一条命,换千百人之命,是件划算的事,可也是逼不得已的事……再说,那时你总是和我做对,我难免恨你。”林傲缓缓解释到,抱着孩子就进了屋,他话中既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怨气。进屋后,林傲不客气地去水缸边拿起瓢就舀来喝,也不似之前那么拘束,他喝好了,这才小心地喂了孩子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