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安静地站了四个丫鬟。
进入东里间,是一间书房,书房里没有人,再往里边走,才是卧房。
还没进入卧房,颜小熙便皱起了眉头,突破第三重玄灵功法的她,已经听到卧房里粗重的喘息声。
听这声音,她便知道,这位宋家大少爷的哮喘之症很是严重。
宋夫人亲自给齐太医掀起门帘,请齐太医进去。
待进到这间屋子,颜小熙便觉得被呛得脑浆子疼,这间屋子里也不知道多久没通过风了,味道难闻死了。
住在这样一间屋子里,要是不生病才新鲜了!
这间卧房中砌着一座火炕,炕边的地上丢着一地的草纸,一个小丫鬟正蹲在那里,一团一团地往簸箕里捡草纸。
窗边的高几上摆着十几盆白菊花,此时正是花期,雪白的花朵正在绽放。
炕上堆着一丛被子卷,床上靠坐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这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在剧烈地喘息着,刺耳的嘶鸣声仿佛破风箱一般。
一个穿着棕红色绸子小袄,墨绿色半臂,黑色长裙的中年妇人领着四个大丫鬟迎了过来,手中拿着帕子嘤嘤地哭着,“齐太医,您快给大少爷看看吧,打昨天晚上就有些不太好了。”
看到齐太医来了,少年冷哼了一声,喘息着开口道:“你这老头,又来我家坑蒙拐骗来了,还是太医呢,这么一点点小病都治不好,你肯定是假冒的!爹,娘,把他给赶走,我不要他来看病了!”
宋夫人赶忙劝道:“晚儿,你听话,齐太医是咱们‘青县’医术最好的,把他赶走,谁给你治病啊?”
“我不治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我还不如死了呢!”少年赌气地说。
“那么想死,你干吗不干脆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颜小熙突如其来的清脆嗓音顿时就换来无数诡异的目光。
“大胆!”那个穿着棕红色绸子小袄的中年妇人顿时冷声斥道。“你是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敢骂我们家大少爷!来人呀,把她给我打出去!”
齐太医忙道:“这位妈妈,小徒顽劣,还请妈妈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颜小熙扬起小下巴,斜觑着那妇人,冷声道:“我听说县城宋家是这‘青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却没成想,主人不懂规矩,下人也不懂规矩。师父,这样的人家,怎么配让你给他们治病?咱们还是如了这位大少爷的愿,回家去吧!大冷的天,在家里做点什么不好,跑到这里来受气!您是告老还乡的太医,皇上对您尚且客客气气,他一个布衣白丁,凭什么对您大呼小叫?”
说着,她便冷着小脸蛋,用手扯着齐太医的手,硬是扯得齐太医站起身来。
宋夫人赶忙过来阻拦,“齐太医,您千万别走,都是小儿和家中的下人不懂事,您千万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说着,她冷下脸,“童氏,赶紧给齐太医的爱徒赔礼道歉!”
宋江晚从前的奶娘黎妈妈被颜小熙逼着宋家赶走之后,宋夫人便提了这童氏来接替黎妈妈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