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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也说不出什么病况,只让我静心宁神,好生休养。

静心,说来容易,可又如何能说静就静?

前方战事,流民赈济,宫闱动荡,哪一件可以不去想。

这几日,姑姑的情形也不大好。

她是真正已经油尽灯枯了。缠绵病榻这么些年,神智混沌,四肢僵痹,连眼睛也盲了,与行尸走ròu并无不同。从起初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医治,到日渐悲哀绝望,如今我已彻底放弃。

眼看姑姑这个样子,我甚至想过,宁愿当日没有从刺客刀下救她,让她保持着昔日风华,在最高贵的时候离去——而不是被时光碾压,饱受疾病摧残,以龙钟老妪的姿态踏上黄泉。

只是,当太医亲口说,太后时日无多的时候,我仍是无法接受。

亲人一个个离去,如今,连姑姑也要走了么。

我每日强撑精神,尽可能去万寿宫陪着姑姑,在她最后的时光里,静静地陪她走完。

凝望她的睡颜,我黯然叹息。

姑姑向来是最爱洁净的,怎能让她带着憔悴病损的容颜离去。

我让阿越取来玉梳和胭脂,扶起姑姑,亲手帮她梳头挽髻。

“王妃,皇上来了。”阿越低声道。

我一怔,玉梳脱手坠落。

是子澹来探望姑姑了……自他回宫之后,我一直小心回避,不愿见到他。

“皇上已到宫门外了。”阿越惴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