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

残花似红颜,一般薄命。

她们未尝不可怜,只是生错了命,自己选错了路,遇错了人。

有人固然生错命,往后乐天知命,原也可安度一生;最可怜的,一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另一种便是身不由己,步步荆棘,要么拓路前行,要么困死旧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是这般铁石心肠了?

我从众人眼前缓步走过,所过之处,人尽俯首。

一干仆从侍女立在旁边,自始至终,大气不敢喘。看着往日最得势的两人,就这样被逐出王府,从头至尾不过半天光景,我甚至不曾多瞧她们一眼。

从前一呼百应,人人折腰,却不过是敬畏我的身份;而今,她们敬畏的只是我,只是这个铁石心肠,强横手段的女子……或许,自我出生,骨子就流淌着世代权臣之家冷酷的血液。

从此后,这阖府上下,再没有人敢藐视我的威仪,忤逆我的意愿——除了萧綦。

我微微牵动唇角,可笑什么妻妾争宠,这种事休想在我这里看到,我也耻于为之。

我的姓氏和我身上流淌的血液,绝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侮ru——我等着看,看堂堂豫章王、大将军、我的夫君,如何来应对我的决绝。

(下)

案前已堆满了揉皱的废纸,没有一张画成。纸上勾出亭台水榭,芭蕉碧浓,樱桃红透,依稀还是旧时光景。我怔怔望了满眼的墨痕狼藉,心神再不能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