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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贵为长公主,下嫁父亲之后,也曾容许父亲纳了一房妾室……在我出生之前,那位韩氏就已去世,此后父亲再未纳妾,与母亲恩爱甚笃。

不错,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可是,无论想到哥哥还是父亲,无论这世间有多少男子纳妾,这些理由,都无法平息我心绪的翻涌,也分不清这滋味,是恼怒,是心酸,还是什么。

自从来到此处,遇见萧綦,我竟越来越不懂得自己。

从前偶尔也曾想过,他常年在外,或许另有妾室——那时只觉得,旁人之事,与我何干。

他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夫婿,是父亲以我为筹码,换来的一个盟友。

一念至此,我再忍不住失笑,心口却莫名刺痛,痛到了极处。

我一手撑了廊柱,按住胸口,兀自笑出声来。

玉秀慌了神,忙扶住我,“奴婢说错话了,求王妃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谁说我生气。”我甩开她的手,只是笑,渐渐笑出泪来。

“王妃,您这是……”玉秀手足无措,几欲哭出来。

看她焦急神情,倒似真的为我担忧害怕一般,越发令我酸楚莫名。

我靠着廊柱,茫然望向四周——这里有我的夫婿,有我的王府,仆从众多,一呼百应,却只有这一个小丫头真正关心我的喜怒。

眼前景致,越看越觉陌生,我突然很想回家。

可哪里才是我的家……京城,晖州,还是这里?

一时间,满心荒凉,冷意透骨。

我骤然低头,掩住了脸,极力隐忍心中凄楚,任由玉秀怎么唤我,也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