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往后让了让,吴离厌弃地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怪声怪气道:“你就是任东苗的爸爸是吧,瞧你这幅穷酸样,孩子要是教育不好就不要生。”
她昂着头,双眼往上一翻,连一丝眼神都不屑给他,“我儿子说了是你儿子故意把他绊倒了,摔到了腿,还把他的钢笔摔坏了。那钢笔是他爸给他从外国买的生日礼物,一千美元的金笔就这么摔坏了,如果想让我们不追究你儿子,就把医药费和钢笔钱一分不少的赔给我们,然后申请退学。”
“那可不能啊。“任槐慌了,他倒不是关心儿子学业,而是因为只要他儿子继续上学,他就可以拿村里和学校拨的困难学生补助,每个月加起来大约得有千把块钱,这对于他一个好吃懒做的农村离异单身汉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他对着吴离鞠躬苦苦哀求道:“这位好心的夫人呐,我们都是农村人,穷的能有口饭吃就不容易了,哪能赔的起美金啊。”
吴离踏了踏高跟鞋,走廊里响起她盛气凌人的脚步声。
“那我不管,反正你至少得陪我们两万块钱。”她狮子大口,与敲诈近乎没有区别,“赔完钱赶紧麻溜得给我从学校里滚蛋。”
杨诗隐胸口憋了一口恶气,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吴女士,以我对任东苗同学的了解,故意绊倒同学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我亲眼看见……”
“孙老师在这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吴离瞪圆了双目,声音上调了八度,无理也要占三分,“你不过是一个代理班主任,孙老师才是正式班主任,你的担保算什么?我告诉你,这个镇里最大的房地产项目就是我老公投资的,你们学校当年筹建的时候我老公可捐了不少钱。你以为我们家是好欺负的吗,你们敢污蔑我儿子,信不信让派出所先把你们抓起来?”
怪道邓魁在班里敢如此横行霸道,原来家里是有后台的。
杨诗隐预感大事不妙,他瞟了一眼孙成,孙成双手抱胸、翘着嘴角,静等事情闹大。
杨诗隐心里默默地哀叹,还是自己社会经验浅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孙成这个小人是故意要报复他,他这种人也能当老师,真是教育界的耻辱。
杨诗隐还在焦急地想办法,任槐先乱了阵脚,他一听任东苗得罪的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当场吓得差点跪下,哭哭啼啼道:“我家小混蛋不懂事,惹了您家里的少爷罪该万死啊,但是我们家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了,两万块钱就是我们卖了也凑不齐啊。”
他在吴离面前唯唯诺诺,可转脸就把怒火全发泄在了儿子身上。
任槐当着几人的面直接对任东苗动起手来,他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他踢倒在地,疯狗似的把他的脸扇的又红又肿,连嘴角都打出了血。
所有人都熟视无睹,只有杨诗隐心疼地叫道:“快住手,不能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