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穿衣,换鞋出门,每个动作对他而言都像攀登喜马拉雅山一样艰难。
每天,他每天都好累啊,由内到外,身心俱疲的累,各种压力和难受的情绪一层一层的压在他身上,把他挤地快要变形。他像根快被压断的稻草,在风中摇摇欲坠。
没人在意今天是他去新学校报到的日子,杨毅已经离开家好几天了,朱毓情绪不稳定,时而发疯大骂,时而自言自语。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背上书包,默默地离开家,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他上了去市里的公交11路,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静静地出神。新衣服还躺在他的书包里,他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和恐惧里,甚至已经将它们遗忘了。他就这么穿着三年前小学生的衣服,迈入了高中时代。
他晕晕乎乎地差点坐过站,直到司机师傅快把车开走了,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叫了声停,司机师傅很不高兴,还嘟囔了两句,他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慌里慌张地下了车,还撞到了一位在等车的女孩子。
他垂头丧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习惯这样往前走,这样可以不用看到周围人的目光。
十二中今年刚搬到新校区——大学城,相比于市中心,这里绿树成荫,马路宽阔,空气清新,路边还栽种了大片的各色花卉,只是人烟稀少,有点荒凉,但对于杨诗隐这种社恐人士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其他的学生和家长,他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腕表,又把入学通知书从书包里翻出来核对时间,然后他惊觉自己迟到了。
他疯狂地跑了起来,转过街角时,被重重地撞倒在一片玫瑰花丛前。
“哟,这不是我们班著名的娘炮吗?”
他被摔地七荤八素,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一记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瘦弱的背上。
“哎,兄弟们。”一个男生兴奋地大叫,“打人不大脸,往身上招呼,不要让人看出来。”
“他妈的。”
杨诗隐还没看清打人者的长相,便被一脚踩在了地上。
“我打他还怕别人看出来吗?”